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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越数千年的《诗经》,指引着我们去回溯中华文明的源头;唐诗宋词的诗性,传续千年而魅力不减……语言是活的历史,背后深藏着历史文化的基因,也标示着我们的过去、当下和未来。
中国的语言研究源远流长,要解密一个民族的语言史,就好比敲开一扇尘封于时光隧道中的往事之门。
今天我们要认识的这些海宁人,他们的学术道路是随着语言学而展开的,凭着严谨的治学态度,不仅继承了我国语言文字学的传统,更成为中国语言学上的领路人。
他们的一生,闪烁着人格的光辉和智慧的光芒,为中国语言学的继承、开拓、创新作出了巨大贡献。
许梿
清代著名的藏书家、经学家、书法家及刻书家许梿(1787-1862)是海宁长安人,他少年聪慧,读书善于思考,并喜欢钻研,对于儒学经典和古文字学尤其精通。
许梿被大学士文庆举荐为国子监编修,监修金石志。国子监是元、明、清三代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和教育行政管理机构,又称“太学”“国学”,集合了全国各类优秀人才。
许梿有深厚的古文字功底和文学才能,选拔他作为国家编撰历代金石志的编辑总监,可见是对他的极大信任和赏识。
金石志编纂完成后,许梿因成绩卓著,被授职为山东平度州知州。
许梿致力于文字之学,研治《说文解字》颇有创获,还有《六朝文絜》《识字略》《古均阁宝刻录》《说文解字疏笺》等著作,是当时浙江说文学者的重要代表人物。
朱起凤
提起《辞通》,语言文字学者大概无人不知,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,这部300余万言大辞典的诞生,竟源于海宁人朱起凤年轻时的一次试卷“误判”。
朱起凤出生于书香门第,外祖父吴浚宣是清朝同治年间的进士。清光绪末年,吴浚宣在海宁安澜书院当山长,2岁的朱起凤开始代事务繁忙的外祖父批改学生作业。
有一次,他将学生试卷中的“首施两端”错认为笔误,批改道:当作“首鼠”。实际上,“首鼠”“首施”“首尾”三词是可以通假的。学生因此嘲笑他“连《后汉书》都没有读过的人,凭什么来批改我的卷子!”
这让朱起凤深感学业上的不足,他发愤苦读。后来,他历时30余年,易稿十数次,终于在1930年汇成巨著《辞通》。
《辞通》是一部解释古书中异体同义词语的辞典,最大的特点是每一组词语之后几乎都加有按语,以声韵为枢纽,指出文字异同之间的关系。对于假借字、声近义通字、同声通用字、别体都有收录,有时还刊正旧注的误解。
《辞通》一出版就震动了学界,时至今日仍是语言文字学领域一本重要的工具书。
吴文祺
打开新闻联播,我们会不禁感叹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而现如今普通话的标准和一个海宁人有着很大的关系,这个人就是朱起凤的儿子吴文祺。
吴文祺从海宁师范讲习所毕业时,就开始帮助朱起凤编纂《辞通》,为后来的研究打下了音韵、训诂和古典文学等方面的基础。
1951年,吴文祺将研究方向转向汉语言文字学,在汉语规范化、文字改革、汉民族共同语等方面,积极建言献策。
1955年,吴文祺参与推广普通话的相关工作。当时很多人认为北京话就是普通话,吴文祺认为这一定义不合适,提出反对,讨论后才有了现在普通话的定义——“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,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,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”。
或许是出于对父子二人共编《辞通》美好时光的怀念,1970年,吴文祺开始对《辞通》进行再整理。
他在保持《辞通》原有宗旨的基础上,承袭基本体例,编成《辞通续编》,为后人留下了一部更适合普通人使用的异体同义词语辞典。
单不庵
出生于海宁硖石的单不庵,是与军事理论家蒋百里,著名学者张宗祥齐名的“嘉兴三杰”,也是中国现代思想家、文字学家、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钱玄同的一生挚友。他更是北大师生口中的“两脚书橱”。在北京大学任教期间,听过他的讲课的青年学子,都对他非常敬仰。
自1902年清廷推出“壬寅学制”以来,单不庵就颇关注新式教育,他自修日文,阅读日本教育书,仿照商务印书馆《初等小学国文教科书》编了一部《幼稚字课读本》,在他的书塾中“试行”新教育。
1918年前,单不庵曾两度担任浙江图书馆编辑,补钞文澜阁《四库全书》。他继承家学,深研宋理学,重考据,长训诂,并重新校勘段氏《说文解字注》。
据单不庵的弟子曹聚仁回忆,在浙江杭州第一师范,单不庵独领群伦,是清代考证学的正统派。时贤之中,读书之多,校勘之精,用心之细密,一时无二。
吴其昌
王国维、梁启超,这两个名字在中国文化史上可谓熠熠生辉,而中国文化史上有一个同样闪耀的嘉兴人曾同时受业于两位大师,这个人就是吴其昌。
吴其昌是海宁人,是徐志摩的从表弟。1925年考入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,跟随梁启超研究文化学术史、宋史,同时师从王国维学习甲骨文、金文和古史,深受两位导师赏识。时人以为:“吴其昌研究学术,继承了王国维的衣钵;发为文章,则一秉梁启超的文心。”
王国维在对于甲骨文的研究过程中曾拼接《殷虚书契后编》与《戬寿堂所藏殷虚文字》两块卜骨残片,用甲骨缀合的方法论说殷商世系,吴其昌就骨上世系的缺损部分进行补充,并对殷商世系进行再补充,用出土实物与传世材料相结合,厘清了殷商世系中各代先王关系。
吴其昌写下了诸如《殷墟书契解诂》(十卷)、《金文历朔疏证》(五卷)、《金文年表》(三卷)、《金文氏族疏证》(六卷)、《金文世族谱》(四卷)、《金文名象疏证》等著作。
特别是其书影印本专著《殷虚书契解诂》是甲骨文研究史上的一部重要著作,逐片逐句逐字解诂,精密细致,有许多创见。此外,他还撰写了有关音韵训诂、目录校勘、土地制度等方面的专题论文、论著多种。
吴其昌的胞弟,著名汉学家、红学家吴世昌曾说:“如果说吾兄吴其昌肚里有两百本书,那我的肚子里就只有一百本书了。”
在海宁硖石镇街道南关厢125号,吴其昌静静伫立,展示着他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在群星闪耀的中国历史上,曾涌现无数语言学家,可谓千岩竞秀,万壑争流。他们的精神和价值被不断挖掘,耐人寻味,经过历史的沉淀,他们的许多方面,都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,他们留给后人的是语言学的魅力,更是文化的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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